案例四
彭某某、李某某侵犯著作权案
【关键词】
侵犯著作权罪 美术作品 风险提示函 文化创意产业
【要旨】
作品不论是否登记，具有独创性是受著作权法保护的前提。作品同时取得专利权的，应根据侵犯著作权罪和假冒专利罪的构成要件，对案件准确定性。通过制发提示函的方式，依法加强对文化创意产业的保护。
【基本案情】
苏州工业园区若态科技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若态公司）创作了“LK503猫头鹰闹钟”“MC401赛车”等20款拼装玩具，并生产、制作该系列拼装玩具在市场上销售。2020年8月至2021年7月，在未取得若态公司许可的情况下，彭某某扫描、复制上述20款拼装玩具，并在其经营的瑞安市某工艺品有限公司内（后注销，以下简称工艺品公司）组织生产，后通过其经营的网店进行销售，销售数量共计1.1万余件，金额共计人民币34万余元。其间，李某某负责复制拼装玩具图纸、协助组织生产等。2021年7月，公安机关在工艺品公司内，查获复制生产的侵权拼装玩具4989件，价值共计人民币24万余元。经抽样鉴定，侵权玩具与若态公司的同款玩具构成复制关系。
【检察机关履职情况】
2020年11月30日，江苏省苏州市公安局苏州工业园区分局（以下简称园区分局）以若态公司被侵犯著作权案立案侦查。2021年7月8日，彭某某、李某某被园区分局刑事拘留，同月11日被取保候审。
2022年7月11日，园区分局以彭某某、李某某涉嫌侵犯著作权罪移送苏州工业园区人民检察院（以下简称园区检察院）审查起诉。检察机关重点开展以下工作：一是明确涉案拼装玩具是否属于美术作品。经审查认为，涉案拼装玩具作为一种具有美感的设计，其中具有独创性的艺术美感部分，可以作为美术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。若态公司在涉案20款拼装玩具创作完成后，部分取得《作品登记证书》，部分取得《外观设计专利证书》，还有部分未进行任何登记。按照我国著作权法相关规定，不论作品是否登记，不影响作者依法享有著作权。通过补充调取若态公司创作底稿、公司微信公众号产品发布图片等证据，认定若态公司涉案20款拼装玩具具有独创性，属于我国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。二是依法追究单位相关人员刑事责任。经审查，彭某某作为工艺品公司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，复制侵权拼装玩具并在公司组织生产，对外以该公司名义销售，违法所得归公司所有。本案属于单位意志支配下，为了公司利益而实施的犯罪，应认定为单位犯罪。案发后该公司注销，检察机关决定对其不再追诉，并根据刑法关于单位犯罪的规定，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彭某某和直接责任人员李某某追究刑事责任。鉴于二人在共同犯罪中地位、作用存在明显差别，对二人区分主从犯，实现罪责刑相适应。三是依法能动履职加强著作权保护。针对若态公司产品易被侵权的问题，检察机关向其制发《风险防控提示函》，建议从版权登记、专利权利申请、防伪技术应用等方面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水平。针对彭某某通过自营网店销售侵权玩具这一事实，检察机关向电商平台制发《风险防控提示函》，建议其采取必要的监管、防控措施。该电商平台采纳上述提示意见，采取整改措施，并删除侵权网店链接。
2023年2月28日，园区检察院以侵犯著作权罪对彭某某、李某某提起公诉。同年5月30日，苏州工业园区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，采纳检察机关指控的事实及量刑建议，以侵犯著作权罪判处被告人彭某某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十五万元；判处被告人李某某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，缓刑一年六个月，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五万元。各被告人均未提出上诉，判决已生效。
【典型意义】
（一）结合作品构成要件认定涉案玩具著作权属性。涉案玩具是否系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，是构成侵犯著作权罪的基础问题。著作权实行自动保护，不论作品是否登记，作品具有独创性是取得著作权的实质要件。涉案玩具中具有独创性的艺术美感部分，可以作为美术作品给予保护。涉案玩具取得专利权的，其具有独创性艺术美感的部分仍受著作权法保护。在侵权行为已构成侵犯著作权犯罪的情形下，应以侵犯著作权罪定罪处罚。
（二）通过制发提示函依法加强文化创意产业保护。在办理著作权犯罪案件中，检察机关要注重对被侵权单位的全面保护，可以通过制发风险提示函等方式，帮助被侵权单位提升著作权保护水平。对于主要通过电商平台销售侵权玩具的行为，检察机关也可以通过制发风险提示函的方式，督促电商平台加强监管，及时删除侵权链接，形成保护著作权的良好共治合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