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空洞,神情呆滞,紧握手机的手不停颤抖,这是90后劳保协理员花丹萍被带走时的状态。没有人会将眼前这个样貌普通的女人跟“白富美”联系起来。难以想象的是,打开她的微信朋友圈看到的完全是另一个样子,肤白貌美、阳光时尚,那是她从别人朋友圈复制来的日常状态,也是在网络上她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。
在长达4年8个月的时间里,她一直在虚拟世界苦心经营着自己“精致”的另一面,享受浮华虚荣带来的快感,哪怕这份快感带给别人的是痛苦与欺骗。
2015年12月至2020年8月,花丹萍在担任江苏海安开发区施秦村劳动保障协理员期间,将村民正常缴纳或其虚构政策代征的居保、医保费合计379万余元截留,其中340万余元被其用于打赏网络主播、网游充值。2018年11月至2020年8月,花丹萍将自己包装成“白富美”形象,博取在网游中结识的薛某好感,后以谈恋爱名义骗取薛某54万余元。2021年4月9日,花丹萍因犯贪污罪、诈骗罪,数罪并罚,被判处有期徒刑16年,并处罚金80万元。
2015年4月,从外地嫁到施秦村的花丹萍经招录成了该村的劳保协理员,而这并不是她想要的人生,现实中不甘平淡的她转而在网络上寻求慰藉。
“劲舞团里的人物都有姣好的身材,可我在现实中太胖,就很迷恋虚拟世界里的形象,不断砸钱买装备……”在留置点,花丹萍向办案人员袒露自己沉迷网络消费的初衷,虚拟世界与现实中的反差让她逐渐迷失自我。
除了网络游戏,花丹萍又在偶然间接触到了一些网络直播平台,那些靠充值打赏支撑的游戏模式深深吸引了她。“那是一种畸形的优越感,在网上我就是个领导者,说话是有权威的,不用听命于别人,看别人脸色。”提起虚拟世界里的荣光,花丹萍两眼放光。为了维护这份“优越”,她先后花光了结婚彩礼,变卖了金银首饰,刷爆了自己和丈夫的信用卡,又将贪婪“魔爪”伸向身边的无辜村民。
回顾自己这短短几年的经历,花丹萍发现她的网络消费一直呈指数增长,从最初的几百几千,到后来的几万几十万,甚至上百万,那是永远也填不满的欲壑。
2015年底,手头拮据的花丹萍第一次将村民正常缴纳的保费截留。2016年上半年,她又试探性将2名即将退休到龄的村民补缴的13400元克扣。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,先是编造虚假政策鼓动村民一次性缴足15年保费,随着这些保费被挥霍,她又继续鼓动年龄更低的村民提前一次性缴足15年保费。此后骗术再次升级,她又编造了保费“升档”的政策让已经交过保费的村民再次缴纳保费。4年间,受骗村民多达1700余人,甚至连自己的公婆也被蒙骗。直到犯罪事实暴露的前几天,她仍在网络直播平台用截留的村民保费疯狂刷礼物。
“管它哪里的钱,到我这儿就是我的钱,有什么事也是我快活之后的事,反正过一天算一天。”回顾那时的精神状态,花丹萍也感到错乱,仿佛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状态。打开手机进入虚拟世界,那是一种不管不顾的癫狂;合上手机回到现实,一闭眼就是老百姓来要钱的画面,晚上一点点声响都会让她惊醒,整夜整夜失眠,如同惊弓之鸟。
2020年8月,海安市税务部门缴费系统监测显示该市开发区施秦村有560余名村民的当年居保没有续保,脱保率高达90%。如此大面积的脱保现象引起了海安市纪委监委的高度警觉,在督促税务、人社部门核查的同时,迅速抽调审查调查精干力量成立专项调查组展开深入调查。很快,花丹萍被纳入视线,随着调查的深入,这起精心编织长达4年8个月的骗局浮出水面。
2021年3月,海安市纪委监委对开发区、施秦村以及人社部门的相关责任人展开严肃追责问责。
“我已经回不去了,前面犯的错我也弥补不了,一步错,步步错,最终‘万劫不复’”。被留置期间,花丹萍在忏悔书中写下了这段话,浮华快意终究散去,留下的是面壁高墙的无尽悔恨。(通讯员 徐毅 张俊)
